写在前面:这是本报“奥运改变中国”报道的第四期,这次,我们讲述北京奥运会的“志愿者”。中国人正在慢慢接受“志愿者”精神,这个接受过程也很具中国特色。而无论如何,“志愿”精神正慢慢进入我们的文化中,我们希望,它所留下的文化遗产能持续不绝
2008,有数以万计的中国人,将以志愿者的名义参与北京奥运会。目前,超过70万中国人在竞争着8万个赛场志愿者的职位。
于大湧是其中的幸运者,他来自北京市农工委,作为2008年奥运会的志愿者,他的工作很平常——所有志愿者的工作都很平常——为来宾开车,将他们从机场送往驻地。
有一次,他从机场接到一位来参加公路自行车赛的香港教练。这位教练带着他的女儿,小女孩今年10岁,每次坐车都会晕车。“开车时,父爱感觉特别明显,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地开过车。”
于大湧把加入到志愿者行列的时刻称为他“人生的转折点”。他经过了严格的“政审”,才脱颖而出。
志愿者的基本含义是自愿和奉献,尽管在中国,含义和原初意义没有本质改变,但从志愿者的选拔、组织、工作方式看,依然极具“中国特色”。
严格选拨
驾驶员志愿者因为将和奥运官员、运动员或教练员同坐一辆车,贴身服务,所以这类志愿者来自公务员系统或中央企业,而非从高校与社会招募,除了这些志愿者社会经验丰富、驾驶技术成熟外,“来自机关的志愿者更好管理。”于大湧说。
对于这样的机构和组织来讲,挑选志愿者有点像接受一项“政治任务”。语言即态度,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就对此项活动用如下措辞:
“中央企业团工委按照北京奥运会驾驶员志愿者招募工作组的要求和国资委领导的批示精神,认真组织开展招募工作”,“近日,北京奥运会驾驶员志愿者招募工作组经过背景审查、交通安全审核等,最后确定了中央企业系统北京奥运会驾驶员志愿者候选人共计1540名。至此,中央企业系统北京奥运会驾驶员志愿者招募工作圆满完成。”
正是通过这样的国有系统内部选拔,北京工业发展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投资部经理冯长征成为奥运会志愿者。在冯长征的单位,挑选志愿者的消息由北京市共青团下达,在惟一一个名额背后的,是100位报名者。
报名,推荐,系统内部审查,志愿者部审核,3个多月后,最终确定了冯长征。而冯长征认为自己之所以能拿到这个名额,是因为他有12年的汽车驾驶经验,大学时多年校足球队队员的经历,两年欧洲学习时练就的流利口语,以及16年的党龄,“当然,还有运气”。
在于大湧所在的北京市农工委,志愿者名额一样非常抢手。“我们不是运动员,也不是裁判,想要获得参与感,惟一方式就是做志愿者了。”
早在2005年,北京市直属机关内部就开始在会驾车、会外语的员工里挑选志愿者。市直属机关下面一共有110个单位,每个单位只有四五个名额。最终,于大湧凭借良好的安全驾车记录如愿以偿。
“竞争挺残酷的”
赛场志愿者的报名截止时间为明年3月,因为拥有进入比赛场馆的“特权”,比城市志愿者有更强烈的参与感,所以竞争非常激烈。到10月中旬,报名人数已超70万,数字依然在不断刷新。
激烈的竞争,直接对选拔程序的公正透明提出了要求。
奥组委的志愿者部将初步选拔权下放到了北京各高校。以清华大学为例,先要在校内进行笔试,而选拔志愿者更重要依据是其以往参加社会服务的经历,因为相对成熟的志愿者在遇到突发事件时,可以更冷静地随机应变。
在一次举办沙滩排球赛时,有一位观众赶到时,比赛已结束,而他在出发前曾问过票务志愿者比赛时间。这位观众因白跑一趟而不停抗议,没有处理问题经验的志愿者除了道歉外束手无策时,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拍着观众的肩说:“兄弟,明天给你最好的票”,将矛盾轻松化解。
“外宾也更喜欢有足够社会经验的志愿者,因为他们希望自己的疑问总能得到解答。”已参加过“好运北京”测试赛的志愿者冯长征说。
除社会经验,又因为在奥运会时,赛会志愿者将被要求至少有七天连续服务时间,所以2008年8月时依然在校的学生就有明显的时间优势。“竞争挺残酷的,大多数人要失望。”清华紫荆志愿者研究生服务团团长梁苏会说。一次,梁苏会去中国农业大学,为那里期待着成为奥运会摔跤比赛的赛会志愿者的学生开讲座时,农业大学的一位志愿者负责人向梁苏会坦言,因为不能被选上的人数太多——400名志愿者将来自8000多报名者,以至于他还在回避向学生公布已报名者与最终志愿者的具体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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