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李竹青
今天是元宵节，民间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每到这一天，中国人习惯上是吃碗汤圆，寓意合家团圆。
说到汤圆，宁波的汤圆好吃，人人都知道。老底子宁波汤圆，用本地糯米磨成粉做皮，以纯净绵白糖、黑芝麻和优质猪板油制馅，咬一口油香四溢，糯而不粘。
可是实际上，现在我们在超市里买到的“宁波汤圆”，基本上都不是在宁波生产的；我们熟知的几个汤圆品牌，虽然产品包装上写着“宁波汤圆”，也不是宁波的本土企业。
不是宁波汤圆的汤圆，能不能打宁波汤圆的牌子？2010年开始，约30家跟宁波汤圆的产、供、销有联系的企业，成立了“宁波市汤团协会”，目的很明确——只有宁波本土企业生产的汤圆，才能打宁波汤圆的牌子。
可惜三年多时间过去，目前协会只获批了一个“宁波汤圆行业协会”图形集体商标；真正具有保护意义的“宁波汤圆”地理标志集体商标，从2010年申请至今，还未获批成功。
市场上的“宁波汤圆”
八成产自外地
现在超市里卖的汤圆，包装袋上基本都会打“宁波汤圆”，或者是“宁波风味汤圆”的字样。但真正细究起来，它们的生产企业，很多也不是宁波的。
昨晚，记者到鄞县大道乐购超市数了一下，近十米长的冷冻冰棍里，陈列着思念、龙凤、五丰、祐康、安井、三全、湾仔码头等十几个品牌的汤圆，都自称是“宁波汤圆”或者“宁波风味汤圆”，但其中真正的宁波本土品牌，只有三雪一家。而且外地产的这些“宁波汤圆”，比本土“宁波汤圆”销量还要好。一家大型国际连锁超市的负责人就告诉记者，该超市每天卖出的汤圆中，本地品牌大约只有两成左右。
昨天，记者在超市冰柜附近观察了10分钟，10多位选购汤圆的消费者，没有一个选择本土品牌。有个消费者就说：“反正袋子上写的都是宁波汤圆，我只看牌子跟价格，不看产地的。”
明明是宁波的传统食品，金字招牌却为外地企业带来滚滚财源，自家汤圆生产企业只能“喝汤”，这让宁波从事汤圆生产销售的企业很是尴尬。
本土企业抱团反击：
申请地理标志集体商标
不是宁波产的汤圆自称是宁波汤圆，宁波产的汤圆反而“妾身未明”。2010年，约30家与宁波汤圆的产、供、销有联系的企业抱团打响了“宁波汤圆”保卫战。
他们成立了“宁波市汤团协会”，多次向相关部门递交申请，想申请“宁波汤圆”地理标志集体商标。
所谓地理标志商标，是标示某商品来源于某地区，并且该商品的特定质量、信誉或其他特征主要由该地区的自然因素或人文因素所决定的标志。
而所谓的集体商标，是指以团体、协会或者其他组织名义注册，供该组织成员在商事活动中使用，以表明使用者在该组织中的成员资格的标志。
也就是说，如果宁波市汤团协会把“宁波汤圆”这个地理标志集体商标申请下来，以后就只有该协会的成员，才能在包装袋上打“宁波汤圆”几个字。
宁波三雪食品有限公司是宁波市汤团协会的会员，该公司总经理汪超群告诉记者，三雪的汤圆之所以打不过外地牌子，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产量小，价格高。
“老底子的宁波汤圆，有糯米粉、猪油、白糖、黑芝麻粉四种原料，我们尝试了许多次，如果只用这四种原材料，只能手工制作；要用生产线批量生产，就一定要使用添加剂，但这样的宁波汤圆就不地道了。”
汪超群说，作为宁波本土企业，她坚持生产不使用添加剂的纯正手工宁波汤圆，就注定了在产量及销量上没有优势，“如果申请了集体商标，外地企业不能打‘宁波汤圆’的牌子，我们就有很强的竞争力了，公司品牌发展也会很快。”
虽获批图形商标
却不能提“宁波汤圆”
然而，宁波市汤团协会的申请之路，走得跌跌撞撞——2010年，申请提交几个月后就遭到驳回，理由是商标文字部分“宁波”为县级以上行政区划名称，禁止作为商标注册。
宁波市汤团协会秘书长周岳定说，当时他们马上去请教了法律专家，发现“县级以上行政区划的地名或者公众知晓的外国地名，不得作为商标。但是，地名具有其他含义或者作为集体商标、证明商标组成部分的除外”。
因此，协会这几年来一直在搜集材料，向商标总局提出复审要求，“但复审一直没有结果，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在此期间，宁波市汤团协会在2011年12月28日递交了“宁波汤圆行业协会”为普通商标的申请，经过2年的审核期，该商标去年12月27日注册成功，现在已经有宁波的企业开始使用了。
这个获批的商标上有“宁波汤圆行业协会”字样，可惜少了最重要的“宁波汤圆”四个字。
“这个图形商标对宁波汤圆的保护效果甚微。”昨天，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
他说，图文商标被行业内称为“哑巴商标”，因为既不能形象地提醒消费者这个产品就是宁波的，也很难描述推广。在他看来，只有“宁波汤圆”这几个大字才能更直观地区分宁波汤圆和其他汤圆的区别。
集体商标申请之路
或迎转机
不过，昨天宁波市工商局商广处传来一个好消息，今年5月1日起，新商标法将正式实施，这对“宁波汤圆”的商标申请来说，或许是个转机。
新商标法第三十四条规定，对要求复议的申请，“商标评审委员会应当自收到申请之日起九个月内做出决定，并书面通知申请人。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的，经国务院工商行政管理部门批准，可以延长三个月。”
“以往一些商标进入复审阶段就遥遥无期，甚至不了了之，而新法明确了评审委员会要在9个月内做出决定，无论是否通过都会给出结论。”一名业内人士如此表示。
这名业内人士同时建议，宁波市汤团协会其实也可以考虑申请“地理标志证明商标”。
他说，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集体商标只有团体组、组织、协会内的成员可用；而证明商标，则是由申请组织对商品或服务进行监管控制，符合条件才能使用。
他举了个例子，比如协会可以申请用宁波市三条江水灌溉出的糯米粉、宁海黑猪猪油当原料制成的汤圆叫宁波汤圆；符合这些生产条件的企业，才可以使用“宁波汤圆”商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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