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保江：牢记总书记殷殷嘱托 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

　　韩保江

　　今年是构建新发展格局战略构想提出五周年。2020年3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宁波北仑区考察新冠疫情对进出口影响时萌发了这一重大战略构想。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在浙江考察时发现，在疫情冲击下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发生局部断裂，直接影响到我国国内经济循环。当地不少企业需要的国外原材料进不来、海外人员来不了、货物出不去，不得不停工停产。我感觉到现在的形势已经很不一样了，大进大出的环境条件已经变化，必须根据新的形势提出引领发展的新思路。”随后，他在2020年4月10日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正式提出了“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并写进“十四五”规划建议和党的二十大报告，从而成为我国把握未来发展主动权，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抉择。

　　深刻认识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大意义

　　从改革开放史来看，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是我国相对于上世纪80年代我们提出的“大出大进、两头在外”的国际大循环战略，顺应我国经济发展过程的阶段性变化而作出的必然选择，符合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的历史逻辑。

　　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生产力落后，决定了供给不足；人民收入水平低决定了需求有限，由此导致国民经济“低水平循环”。“国际大循环理论”的提出，使我们抓住了发达经济体产业转移的机遇，发挥了劳动力要素禀赋优势，选择资源和市场“两头在外”，大力引进国外资金和技术，弥补了外汇和资金“双缺口”，从而迅速摆脱“低水平循环”并逐步以要素优势融入国际分工体系，使中国成为跨国公司全球生产体系的重要节点，成为“世界工厂”。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改革开放特别是加入世贸组织后，我国加入国际大循环，形成了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形成‘世界工厂’的发展模式，对我国抓住经济全球化机遇、快速提升经济实力、改善人民生活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1997年爆发的亚洲金融危机让我们深切感受到像我们这样一个发展中大国，过度靠外需拉动经济是不安全的。对此，江泽民同志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20周年大会上讲话时明确强调：“必须始终把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作为自己发展的根本基点，必须把立足国内、扩大国内需求作为经济发展的长期战略方针。”从那以后，“扩大内需”战略就一直是编制“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和“十四五”规划要强调的政策重点。现在，我国发展成为具有超大规模国内市场优势和超强自我供给能力的大国经济。“大国经济的优势就是内部可循环”，因此，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是符合历史逻辑的必然选择。

　　从现实需要来看，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新冠疫情冲击叠加，加上国内主要矛盾新变化，国家安全面临巨大挑战，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是符合中国安全发展现实逻辑的战略抉择。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当前保护主义上升、世界经济低迷、全球市场萎缩的外部环境下，我们必须集中力量办好自己的事，充分发挥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就是要在各种可以预见和难以预见的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中，增强我们的生存力、竞争力、发展力、持续力，确保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不被迟滞甚至中断。因此，构建新发展格局是应对新发展阶段机遇与挑战、贯彻新发展理念的战略抉择，是立足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统筹发展和安全作出的战略决策，是把握未来发展主动权的战略部署。

　　深刻理解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本质要求

　　构建新发展格局，作为实现高质量发展、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抉择和根本路径，具有丰富的本质内涵和实践要求。

　　一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遵循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既要坚持发展为了人民，顺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断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做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不断提高居民收入占国民收入的比重，从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让人民过上高品质生活，扩大有效需求；又要坚持发展依靠人民，尊重人民的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鼓励创业创新致富，确保有劳动能力的劳动者充分就业，从而让各类发展主体的活力竞相迸发，各种创造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扩大有效供给。

　　二是坚持发展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它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因此，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

　　三是坚持新发展理念。高质量发展就是能够很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发展，是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发展，是创新成为第一动力、协调成为内生特点、绿色成为普遍形态、开放成为必由之路、共享成为根本目的的发展。因此，为了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高质量发展本质要求，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把新发展理念内化其中，加快建设创新引领、协调发展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深入推进新型工业化，强化产业基础和重大技术装备攻关，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进而不断提高创新力、需求捕捉力、品牌影响力、核心竞争力。

　　四是坚持循环畅通基准。在正常情况下，如果经济循环顺畅，物质产品会增加，社会财富会积聚，人民福祉会增进，国家实力会增强，从而形成一个螺旋式上升的发展过程。如果经济循环过程中出现堵点、断点，循环就会受阻，在宏观上就会表现为增长速度下降、失业增加、风险积累、国际收支失衡等情况，在微观上就会表现为产能过剩、企业效益下降、居民收入下降等问题。在我国发展现阶段，畅通经济循环最主要的任务是供给侧有效畅通，有效供给能力强可以穿透循环堵点、消除瓶颈制约，可以创造就业和提供收入，从而形成需求能力。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在于经济循环的畅通无阻”。

　　五是坚持绿色低碳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是辩证统一、相辅相成的，建设生态文明、推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不仅可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而且可以推动实现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更为安全的发展，走出一条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因此，要把碳达峰、碳中和纳入生态文明建设整体布局，拿出抓铁有痕的劲头，如期实现2030年前碳达峰、2060年前碳中和的目标。

　　六是坚持安全发展。进入新发展阶段，我国经济发展内外环境都出现了新变化，全球动荡源和风险点显著增多，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风险相互叠加，加之国内经济社会转型的结构性、体制性、周期性矛盾相互交织，我国发展面临的风险挑战前所未有。因此，构建新发展格局最本质的特征是实现高水平的自立自强。

　　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必须统筹好几个重大关系

　　构建新发展格局是一个系统工程，有几个重大的内在关系需要统筹好。

　　第一，要统筹好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加强需求侧管理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关键在于实现经济循环的畅通无阻。能否实现，主要取决于供给和需求两端是否动力强劲、总体匹配，动态平衡、良性互动。这就需要把扩大内需战略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机结合起来，供需两端同时发力、协调配合，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实现国民经济良性循环。”因此，一方面，要加强需求侧管理，坚决贯彻落实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尽快形成完整内需体系，着力扩大有收入支撑的消费需求、有合理回报的投资需求、有本金和债务约束的金融需求。要建立和完善扩大居民消费的长效机制，使居民有稳定收入能消费、没有后顾之忧敢消费、消费环境优获得感强愿消费。要完善扩大投资机制，拓展有效投资空间，适度超前部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扩大高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投资，持续激发民间投资活力。另一方面，要继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深入推进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快发展数字经济。尤其是持续推动科技创新、制度创新，突破供给约束堵点、卡点、脆弱点，增强产业链供应链的竞争力和安全性，以自主可控、高质量的供给适应满足现有需求，创造引领新的需求。

　　第二，统筹好国内大循环和国际大循环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发展格局绝不是封闭的国内循环，而是开放的国内国际双循环。”因此，构建新发展格局，实行高水平对外开放，必须具备强大的国内经济循环体系和稳固的基本盘，并以此形成对全球要素资源的强大吸引力、在激烈国际竞争中的强大竞争力、在全球资源配置中的强大推动力。既要持续深化商品、服务、资金、人才等要素流动型开放，又要稳步拓展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一方面，要加强国内大循环在双循环中的主导作用，塑造我国参与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要通过参与国际市场竞争，增强我国出口产品和服务竞争力，推动我国产业转型升级，增强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创新链中的影响力。另一方面，要重视以国际循环提升国内大循环效率和水平，改善我国生产要素质量和配置水平。

　　第三，统筹好构建新发展格局与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关系。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和构建新发展格局内在统一、互为表里。讲内在统一，是指二者内在统一于“新发展理念”，支撑着“高质量发展”，服务于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战略目标。讲互为表里，是指现代化经济体系是新发展格局的结构性表现和物质技术载体，是新发展格局的“表”；新发展格局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内在属性和内在要求，是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里”。因此，构建新发展格局不是抽象的，而应把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作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实践抓手。

　　第四，统筹好全国发展格局与地方发展格局的关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构建新发展格局是以全国统一大市场基础上的国内的循环为主体，不是各地都搞自我小循环。”因此，构建新发展格局要处理好全国发展格局与地方发展格局的关系。处理全国发展格局与地方发展格局的关系要“辩证统一”。一方面，地方谋划自己的发展格局要服从全国发展格局，地方要胸怀“国之大者”，不是“各自为政、画地为牢，不关心建设全国统一的大市场、畅通全国大循环，只考虑建设本地区本区域小市场、搞自己的小循环。”另一方面，中央谋划全国发展格局要关注地方利益和发展积极性，尊重地方要素禀赋和产业优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按照客观经济规律调整完善区域政策体系，发挥各地区比较优势，促进各类要素合理流动和高效集聚，增强创新发展动力，加快构建高质量发展的动力系统，增强中心城市和城市群等经济发展优势区域的经济和人口承载能力，增强其他地区在保障粮食安全、生态安全、边疆安全等方面的功能，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

　　【作者系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经济学教研部教授、中国市场经济研究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