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迎 方东华：城市文化景观照应下的阳明思想

　　丁 迎 方东华

　　广义的文化景观是指自然与人类创造力的共同结晶，是反映区域独特的文化内涵、受环境影响并与环境共同构成的独特景观。融入阳明元素的城市文化景观，不仅保存了大量的历史物质形态，还深入发掘鲜明的文化特征，赋予新的时代内涵，体现了阳明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并分别从语言、建筑、教育三个维度，促进阳明思想的持续传播。

　　以景蕴文：语言景观折射阳明思想

　　语言景观最初被界定为“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及政府楼宇等各种公共标牌上的语言所共同构成的景象”。蕴含阳明元素的语言景观，将阳明文化的核心理念和价值观直观地传递给公众，有效促进阳明思想的传播。

　　路牌作为一种典型的语言景观载体，不仅体现了基本的指示功能，还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沉淀和文化内涵。全国多地城市有以王阳明命名的道路，如贵阳南明区、绍兴越城区、赣州崇义县等王阳明主要行迹地，均有阳明路；作为王阳明出生地的余姚更是有阳明东路和阳明西路。这些道路以路牌为载体，用文字形式固化阳明元素，使公众在日常生活中持续接收阳明信息符号。余姚的阳明古镇、绍兴的阳明故里、江西的阳明古街等阳明历史文化街区，在入口处以醒目字体将含有阳明元素的文字符号镌刻在楼宇、城墙等公共空间。

　　融合阳明元素的语言景观还包括出现在其他公共空间、具有特定文化意义的语言文字展示，如书法、对联、摩崖石刻等。余姚王阳明故居附近的龙泉寺中天阁内，悬挂着王阳明亲自订立的学规《书中天阁勉诸生》。江西龙南的玉石岩上，刻有王阳明平匪后班师途中的手迹《回军龙南五首》。贵州阳明祠内的柱子上，复刻王阳明撰文及书写的对联“壮思风飞冲情云上，和光春霭爽气秋高”；两壁还有王阳明的《训士四条》《喻俗四条》；堂外两侧长廊嵌有王阳明的《矫亭记》和家书文稿等木刻。修文县的龙岩山阳明洞，其中洞口左上方的君子亭旁岩石上有王阳明的《君子亭记》碑刻，山顶王文成公祠内嵌有王阳明《龙冈漫兴》等诗碑，君子亭侧的宾阳堂前有王阳明《宾阳堂记》石碑，堂内还存有王阳明的诗文手迹。

　　以文载景：建筑景观聚合阳明思想

　　建筑景观是指在景区、公园、广场等城市景观场所中出现的或本身具有景观标识作用的建筑。聚合阳明文化元素的建筑景观，充分体现阳明思想的文化特征、历史传统、价值观念等。使公众在游览参观的同时提升对阳明文化的认知和兴趣，是阳明思想活化后促进传播的有效手段。

　　分布全国各地的王阳明雕塑，是融入阳明元素的典型建筑景观。在余姚，龙泉山下的王阳明故居、大岚镇龙潭村的王阳明祖居地等地，均建有规格不同、形态各异的王阳明像。除此之外，还有绍兴王阳明纪念馆前的铜像、贵州修文中国阳明文化园主广场上的王阳明铜像及园内王阳明与当地人共同生活的雕塑群、江西崇义博物馆门口和馆内的王阳明雕像、通天岩景区内的王阳明雕像，以及江西南昌、福建平和、广东和平等各地阳明公园内的王阳明雕像，等等。这些雕塑建成于不同时代，分布在与王阳明相关度较高的公共空间，向不同受众群体有效辐射阳明思想。

　　聚合阳明元素建筑景观的主题公园和景区，也广泛分布在全国各地。江西崇义的平茶寮碑阳明主题公园，是根据王阳明在当地的历史活动情况，结合地方民俗文化特色打造的阳明理学文化教育传承基地。贵州修文的中国阳明文化园内，也建有众多融入阳明元素的雕塑、牌坊、摩崖石刻等景观。绍兴则将洞天修道、南镇观花、稽山论道、天泉证道等当地最具代表性的阳明建筑景观整合成绍兴阳明文化十景。此外，王阳明在各地的讲学场所，如余姚龙泉寺的中天阁、绍兴的稽山书院、贵州修文的龙岗书院等，也通过众多阳明元素建筑景观的聚合，传承和发扬了阳明心学。

　　在日本，位于滋贺县高岛郡安昙川町的中江藤树纪念馆，内设阳明园，园内还建有阳明亭。中江藤树作为日本历史上著名儒学者和教育家，被尊称为“近江圣人”，是日本阳明学派的奠基人之一。中江藤树纪念馆内的阳明园和阳明亭，充分体现了阳明思想在日本的影响力。而在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著名古建筑群日光东照宫内，阳明门是核心建筑之一，其设计与建造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意义和艺术价值，被指定为日本国家级文物。阳明门的命名，来源于日本著名政治家德川家康对王阳明的崇拜及对阳明思想的尊崇，不仅见证了阳明文化对日本的深刻影响，体现了源远流长的中日文化交流，也成为日本民众乃至全世界了解王阳明思想的重要窗口。

　　文景辉映：教育景观凝铸阳明思想

　　教育景观是指与教育活动等人文特征联系紧密的物质形态，以及能够传递教育意义和文化价值的精神形态。融入阳明思想的城市教育景观，与王阳明的哲学思想和教育理念相结合，从而促进阳明思想的传播与传承。

　　全国各地与阳明元素相结合的学校，通过其名称、建筑、校园环境等方面的设计，以及文化教育理念的融入，能有效促进阳明思想的传播。距离王阳明故居仅一公里左右的余姚阳明中学，校园内建有阳明文化长廊和展厅。绍兴阳明小学在校门口设计了“弟子问花，阳明答心”的群像场景，结合校内的光明亭、阳明文化馆、阳明文化墙等教育景观，将阳明教育理念渗透到校园日常形态中。赣州市阳明中学的“一训三风”铜雕，体现“知行合一”和“良知”等阳明文化核心理论。

　　相对于学校而言，城市中的王阳明纪念馆、博物馆，则更多地体现向社会公众传播阳明思想的功能，同样承担着教育景观的重要功能。余姚大岚的王阳明祖居地纪念馆，不仅通过图文资料详细介绍王氏家族的传承和王阳明的生平，还借助高科技手段，将王阳明游学四明山的经历做了长卷化展示，诠释了阳明文化落地传播的源头。绍兴伯府第内的阳明纪念馆设有数字文献厅、陈列厅、影厅、心源厅、文创体验区等，通过文物史料的静态陈列和多媒体互动体验，全方位展现阳明心学的发展历程和思想精髓。贵州修文的王阳明纪念馆，陈列有王阳明记功碑复制品，整合心学教义等文化资源，全面展现了王阳明的生平事迹、哲学思想、教育理念等方面的内容。江西崇义阳明博物馆的主体部分即王阳明史迹陈列展厅，将图文资料和影像资源结合，生动再现王阳明治理南赣的史实。

　　（作者单位：浙大宁波理工学院、宁波市阳明文化创造性转化与传播基地，宁波市王阳明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