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漫话“升圈”

　　齐 夫  

　　热播电视剧《三十而已》里，刚住进大房子的小富婆顾佳极力想跻身富太太圈子，也叫“升圈”。她想了不少办法，颇费周折：帮王太太修天文望远镜，停电了扶王太太下楼，精心为太太群做甜点，不惜血本买了高级名包，但那些太太们还是瞧不上她。

　　文学名著里也有很多这样的“升圈”故事，大多是图谋“升圈”者弄巧成拙，铩羽而归。莫泊桑小说《项链》里的玛蒂尔德女士，爱慕虚荣，为了进入贵妇圈，借了昂贵的项链去参加舞会，可乐极生悲，弄丢项链，不得不用半辈子的辛劳来偿债。《红楼梦》里，丫鬟也有上下不同的圈。贾宝玉的丫鬟分两个圈：一个是贴身丫鬟，在宝玉卧室里伺候茶水笔墨，如袭人、晴雯、麝月等；一个是干粗活的外屋丫鬟，如佳蕙、四儿、小红、坠儿等，平时连宝玉的面都见不着。有一次，几个贴身丫鬟不在家，宝玉喊人送茶，外屋丫鬟小红应声进来奉茶，结果正好被赶回来的晴雯撞上，把小红骂了个狗血喷头，说她痴心妄想攀高枝。连个丫鬟想“升圈”都这么难，更何况普通人想进入贵妇圈阔太圈。

　　现实生活中，这种事情更多，几乎谁都能随便说上两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圈子自然也是如此，有高中下之分，或以收入划线，或以权力结交，或以名气相聚，都是地位差不多的人进入一个圈子。他们有共同语言，生活情趣大同小异，消费水准不相上下，大家在一起就比较舒服，彼此“半斤八两”，不担心谁瞧不上自己，也不怕谁冷言冷语。但如果有个“档次”相差较多的人想进入圈子，自然会本能地反对，实在无法阻挡，也以有声或无声的鄙夷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顾佳、小红们想“升圈”的想法没错，谁不想出人头地，人前出彩？但一定要从自身实际出发，量力而行。财力或其他筹码还与圈里人有明显差距，就不要急于“升圈”，还是先想办法做大做强自己，当你强大到没人敢小瞧、谁见了都要敬你三分时，就不是你“升圈”，而是圈来找你了。

　　当年，陈胜种地时留下一句“苟富贵勿相忘”，把弟兄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可他当了大王后，有几个昔日的穷兄弟想往他那个圈里挤，讨点富贵，结果都被砍了脑袋。可见，勉强“升圈”不只是尴尬，还很危险。那些还在削尖脑袋极力想“升圈”的人，且听一句劝：不与贵人交，我不贱；不与富人交，我不穷；“高圈”有风险，“升圈”要谨慎。

　　当然，如果脸皮足够厚，心理承受力超强，有勾践伺候吴王那般的隐忍，有韩信忍受胯下之辱那般的度量，“升圈”也无所谓，就像《飘》里的斯嘉丽，为了参加高档舞会，不惜与所有的贵妇人作对，笑骂由你，“升圈”在我。不过这种人在现实中少之又少，要不怎么叫“乱世佳人”呢。